“背后必有国人指点。”短视频平台上,一条搬运海外短剧视频的评论里这样说道。
手机屏幕里,是似曾相识的霸道总裁、女主复仇和豪门剧情,只不过,眼前的演员换成了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面孔。
俞捷、吴玥,就是网友口中“背后指点”的国人。她们是如今身在洛杉矶出海短剧公司的编剧。
2022年,短剧第一次尝试出海。之后的几年里,出海短剧开始逐渐打开市场,越来越多资本涌入,成为新风口。当下,海外短剧的平台已经有三四百家。
短剧公司的编剧们做着原创、IP改编和本土化工作,他们中的不少人,甚至曾是美国顶级电影学院编剧系的科班生。
站在时代的风口上,却同时也身在夹缝中:他们仍怀有从小到大的电影梦,试图抵制暴力类的爆款元素;但当生存成为首要目标时,他们也不得不放下科班骄傲和自我表达,遵循商业爆款创作逻辑的规训。
以下是两位受访者的口述。
讲述者:俞捷 年龄:24岁 职业:海外短剧编剧
短剧里的我
我是今年刚毕业的南加大编剧专业学生,和许多同专业转行的同学不同,我很早就找到了对口的工作——编剧。但这份工作又有些特别,我签约的是一家在美国发行短剧的中国公司,成了一名短剧编剧。
在美国做短剧编剧,工作内容和很多人想的不大一样,主要工作是本地化:把国内编剧写好的“套路化”爽文短剧剧本翻译成英文,再把里面带有中国文化的情节换成美国语境下的表达。比如,女主送礼物逆转局面的场景,在国内可能设定在“爷爷的80大寿”,到了美国就得改成“毕业舞会”;中式家庭矛盾,要换成美式校园冲突。我的日常就是不断翻译中文文本、进行本地化处理,然后重复这一过程。
如果真的回到几年前,我大概根本想不到今天的自己会为了工作写这些东西。当初选择成为编剧,我是想成为知名编剧、导演的。
因为从小就写同人文,我的脑海里呈现的都是影像,我意识到自己想写的是能放在电视或电影屏幕上的东西,于是决定努力成为一名编剧。而这一切,似乎都和我现在的工作需求脱轨了。
但做短剧,终究是我当下的现实选择。面包是面包,签证是签证,梦想是梦想,我一直很清楚,对于一个编剧专业的应届生来说,面包和签证最重要。
工资、签证……学习了三年编剧专业后,我才发现,真正的就业市场比想象中严峻得多。影视行业正处寒冬,整体招聘名额极少,即便有,也很少有亚裔学生能进入。在好莱坞,编剧得像艺人一样签约经纪公司。但亚裔经纪人屈指可数,他们只认电影节奖项。
此外,还有一个大问题是签证。对于在美打拼的艺术类从业者来说,签证始终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最常规的H-1B签证,在学生签证的一年内很难抽中;而编剧专业不在STEM列表里,连三年OPT缓冲期都没有。
在这样的困境下,O1签证成了我为数不多的选择。O1签证中的杰出艺术家类别,要求申请人满足六项条件中的三项。“商业价值;国际奖项……”这些要求对初出茅庐的我来说,无疑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。但近年在美国兴起的短剧行业,却给了我一次转机。
2023年,当好莱坞因编剧、演员大罢工陷入停摆时,中国资本催生的短剧APP正悄然占领北美应用商店。RealShort、DramaBox、GoodShort——这些平台上单集2分钟、全剧充值近百美元的“电子榨菜”,成了我这类艺术相关留学生“续命”好莱坞的跳板。
如今市场上的海外短剧平台已经有几百家,有乌克兰的、也有韩国的,还有美国自己的平台,而其中大部分都是中国资本。我所在的这家公司,最初是做网文的,结果发现短剧越来越红火,便开始转向短剧。
短剧行业的机遇在于其独特的属性。制作周期短,一部十几分钟甚至几分钟的短剧,从构思到拍摄完成可能只需几周;传播速度快,依托各类短视频平台和流媒体,能在短时间内触达大量观众;一旦成为爆款,商业成绩便能迅速显现。更重要的是,许多背后有中国资本的身影的短剧公司,更倾向于启用华人编剧,也乐于为优秀的华人编剧出具“非你不可”的证明——这正是申请O1签证最需要的筹码。
为了抓住这个机会,我第一次接活时几乎是“硬闯”。在一个行业交流群里,有人问谁会写短剧,我明明没经验,却立刻加了对方:“我特别擅长。”对方问我懂不懂狼人题材,我其实一无所知,却硬着头皮写了个女狼人剧本初稿,没想到竟被认可了。
我们编剧系30个学生,只有我和另一个中国人,我俩都来了同一家公司,而周围学导演、后期、摄影等专业的同学,手上也都有些短剧的活。当你开始工作后,就明白生存要比梦想更重要。
我嘴上天天骂短剧内容烂、俗,但接活时从没犹豫过。一位学姐已经靠这条路拿到了签证,薪资不错。踩着同样的脚印——忍受荒诞剧本,换7.5万美元的年薪。在不强制坐班,接私活的情况下,目前我每月收入能到1万美元。这样的“面包”,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实在。
局外人
我的职业规划里,一直刻在脑海中的第一个名字是李安。他在好莱坞碰壁后,靠资金拍了自己的故事。这位晚年成名的导演,曾经和我一样,都困于文化的身份、面包的金钱困境。
在确定出国读编剧专业前,我曾在国内寻找过学习的机会。为了了解自己写的文字究竟如何,我将高中写的话剧剧本交给一位传媒领域的教授,却被泼了冷水。到了美国,情况并没有好转。我所在的编剧系只有两个中国人,其他几乎全是白人。文化的差异让我难以融入,虽然我的英语水平不错,但依然不能全然理解同学们的谈话内容。
因为我自己本科学习的是英语专业,也不在专门的影视、传媒院校就读,回到国内,很难与北电等专业院校的毕业生竞争。我对国内市场的了解不如他们,人脉和资源也基本没有。而在美国,我对亚裔美国文化的理解又不够透彻,与ABC(在美国出生的华人)存在着明显的差异。
我想写的和为自己写的剧本,在国内可能很难实现,在好莱坞又被认为“太东亚”。好像两边都有一把尺子,而我的故事总在尺子外。
我喜欢写聚焦母女关系和女性的故事,灵感都来自我的生活。我的毕业设计就是以母亲为原型,讲述一位技校女教师将一群叛逆少女教育后成长为幼教的故事。里面没有男主,只有女生之间的争吵与和解。但进入职场后我才明白,短剧的世界不欢迎这样的故事。平台方要的是“打脸爽文”:女主必须被全世界欺负,最后靠男主翻盘。我写过女黑客与AI恋爱的剧本,对方让我加“高中老师骚扰女主”的戏;我想加段母女的支线,被告知“这太多余了”,剧方只允许女主人生中唯一的支点是男主。我爱的故事,他们觉得‘没意思’,我随手写的,他们却觉得特别好。
目前我做短剧,几乎每天都在做着重复性的工作,但这还算不上什么折磨,让我痛苦的是,作为编剧,我需要不断迎合商业市场,加入许多低俗元素。我收到的修改意见里,有很多是我无法理解的,比如在开头加大量裸露的镜头来彰显反派的邪恶,或者让女主角遭受各种不合理的欺凌……在短剧制作方眼里,这些元素足够吸引人,是所有短剧都需要复刻的爆款元素。
有一次,平台给出的修改意见让我加入裸露的元素,我拒绝了,对方就把我换掉了。我也问过一些朋友,我说这真的有人看吗?我们也不知道,但数据很好的那些剧确实都有这些镜头。我实在无法理解,那些“虐女元素”怎么就成了商业价值的证明。
我现在尝试做的,就是避免这些镜头,写一些新的东西。如果这些剧的播放量好,就可以证明,并不是这些镜头导致它们播放量好,而是剧里的其他元素让它们成功。
如今,我一边靠写短剧赚钱养活自己、争取签证;一边利用业余时间创作独立游戏和电影短片,这些作品依然围绕着我喜欢的母女关系展开,然后不断尝试投递电影节,希望能进入那个最终我渴望成名的地方。
我记得,读书时,我常常和教授抱怨作业、抱怨行业,对编剧工作又爱又恨。但教授却说他觉得我一定会成为编剧,他说:“真正的热爱,并不是你嘴上天天说我好喜欢这个,我好喜欢他,而是你已经非常非常厌倦他,甚至讨厌他,但是你依然能够把这件事情做下去的那种感觉。”
当时的我和现在的我一样,即便在挣扎中也不愿意放弃。这时我才意识到,编剧或许是我这一辈子的职业。
讲述者:吴玥 年龄:26岁 职业:海外短剧编剧
我的公司位于好莱坞星光大道的起点。每早穿过熙熙攘攘的游客与花团锦簇的经典IP纪念品去上班,我都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。
两年前那个远渡重洋到南加州大学电影学院求学的我,或者说更小的时候对好莱坞充满向往的我,绝对不可能想到,如今让我在洛杉矶站稳脚跟的,不是电影、不是长剧,而是曾经被我轻视的短剧。
离星光大道最近的地铁站。 受访者提供
踏入短剧圈后
入行短剧出海,完全是机缘巧合,也是有幸踏上了时代风口。2023年夏天,我被南加大编剧系硕士研究生录取后,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了相关帖子。有短剧公司看到后私信我,问我愿不愿意试稿。尽管最后这个项目没有推进,但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行业。
南加大是美国最好的电影学院之一。这里充满了才华横溢、勇于创新的青年影视人。我的同学中,有很多人成了海外短剧行业“先行者”。聊天时,他们问我有没有兴趣?我抱着赚点生活费的心态,接下了第一单活——给一部出海短剧做编剧。
我刚到美国时,短剧出海行业正值一片蓝海。大家都还处于尝试阶段,也不知道到底什么内容能赚钱。短短两年,行业体量与作品质量都已扶摇直上。越来越多的项目找到我,越来越多的朋友开始做和短剧直接或间接相关的工作。洛杉矶出现了大量的岗位和就业机会,急需“出身电影系+有双语能力”的人才。毕业后,我就在学姐的引荐下,成为了一家头部短剧平台的全职坐班编剧。
国内平台陆续在美国设立办公室。大公司大平台项目多,会有三四十个坐班编剧,还会分国内和海外两组团队。国内编剧会基于对美国市场的理解直接创作海外短剧剧本,然后交由海外编剧进行本地化翻修,再推进后续环节。非头部公司为了控制成本,一般不招坐班编剧,而是按项目制找外包编剧来完成剧本,多轮的修改,全都由这一人来完成。
自由编剧接活写一个原创英文本或者本土化一个中文剧本,报酬通常在2000至5000美元之间,具体取决于编剧资历、是否有爆款作品以及剧本最终质量。这与传统好莱坞电影或者长剧的编剧费用相比,差距悬殊。在好莱坞主流影视行业内,头部甚至腰部电影、长剧的编剧费用动辄都是六七位数。但这样的机会凤毛麟角,不仅需要编剧非常有才华,也需要在美国影视圈积累深厚的人脉资源,入行门槛极高。
我在高中的时候,一本正经地对妈妈说:“我找到人生的方向了。我要把中国文化推向世界!”在南加大的两年,我向来自世界各地的同学讲了许多中国故事,毕业设计更是挑战了用英文写奇幻武侠。我本想通过在好莱坞做亚裔相关的影视剧,让更多西方人了解中国传统,没想到,短剧给了另一条路。现在,美国的传统影视市场不景气,没有这方面的机会;而短剧出海从某方面来说,也契合了我从小的心愿,让我实现了梦想。我很感激这个契机。
吴玥每天的上班路上。 受访者提供
从“科班傲慢” 到 “服务观众”
坦白地说,最初我是瞧不上短剧的。2023年时,一部叫做Fated to My Forbidden Alpha(命中禁忌Alpha)的狼人题材短剧在ReelShort平台上获得了很高的充值量,震惊众人。大家热烈讨论,开始认真对待短剧出海这个新兴行业。我去看了两眼,发现不是我感兴趣的东西,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如此浮夸的剧情和表演。
那时我想着,我都来上全美最好的编剧系了,还搞短剧?我也曾以为,写电影、长剧剧本的编剧去写短剧,就是降维打击。
直到后来,我开始参加面试、试稿、比稿,却一次次落选被拒。我觉得自己写得挺好的,为什么总是不过呢?后来,我鼓起勇气询问了一位主编,她告诉我,“你感情浓度不高,结构有问题,台词太含蓄,打脸不明确,钩子不够锐,会导致我们的用户流失。”
我很不解。在南加大的编剧课堂上,教授会强调“人物要有深度,要立体,要有弧光”,善和恶同时存于人心,这就是人性,你要把它展现出来。
可短剧的创作,是反科班创作逻辑的:且不提故事的浮夸反常理,短剧几乎没有空间去塑造有血有肉的人物,大部分角色非常平面,非黑即白,坏人坏得彻底,好人好得纯粹。观众就想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,简单直给,直奔冲突。
传统的影视文学作品讲究代入感,讲究细节,讲究那种蕴藏在语言背后的意味,就像“今夜月色真美”,其实是在说“我爱你”。但你如果在短剧里说“今夜月色真美”,观众的第一反应可能是疑惑和不耐烦:你到底是爱他还是恨他?你直说!
被拒绝得多了,我才慢慢领悟到:短剧是另一种叙事逻辑。长剧的编剧可能还会有一些自我表达,但短剧几乎没有机会让编剧去做自我表达,它是有一定质检要求的商品,方向、风格类型非常明确。节奏要快,每一集都要有钩子,它是在新的一套叙事体系里对创作者提出了很高的要求。
我开始关注海外短剧的热榜,看每月每周前几名的题材,了解行业最新趋势,再详细拉片,学习故事结构、钩子设置、情绪点调动。我也开始去了解观众,了解他们想看什么,为什么想看这些东西。
入行之前,我不清楚究竟是哪些人在看短剧,也觉得身边没有人看短剧。后来我才知道,我的一些亲戚们就看短剧看得很投入,甚至愿意为此花钱。我开始向妈妈了解她们的故事。她们在三线城市,传统观念牢牢刻在她们的思想里,会为了女儿的婚事发愁,也为了彩礼头疼;有亲戚迫于压力嫁人后,不得不看着婆婆的脸色生活。
我猛然意识到,我曾觉得有壁的短剧观众,其实离我并没有那么遥远。我开始主动去了解他们的生活,他们的苦闷和渴望,慢慢理解了“被总裁拯救”的梦。那些曾经被我吐槽的内容,恰是这些观众在现实压力下的情绪出口和精神安慰。
当然,出海短剧还是个很新的东西,我们对于它在这边的受众也还在了解和摸索中。但我觉得第一步,是要看到这些人的存在,放下自己的偏见去理解他们。创作者如果失去了人文关怀,创作也就失去了灵魂。
我的工作涉及原创、翻译、本土化和IP改编。工作的一大部分,是给剧本里中式的文化细节找“美国平替”。比如结婚地点改成教堂;男女主角的祖传玉佩,也摇身一变成了高奢祖母绿。我改过的一个国内剧本里有个情节:豪门出身的男主从贫民窟回来,为了讨好家人,带了自己种的花生。可洛杉矶的贫民窟哪里能种花生?我只能改成男主打工洗盘子赚了钱,买草莓送家人。
改台词更是常有。比如有个短剧的原台词说:“妈,您从清朝来的吗?” 如果直接翻译,国外观众大概率看不懂。我当时为了找西方历史上类似的时期,和美国同事聊,向她解释清朝历史,介绍辛亥革命,一直说到德先生、赛先生。她听完后给我介绍了Dark Ages、宗教改革。最后我们把这句话翻译成了Mom,did you time travel here from the Dark Ages?
美国同事时常会觉得我们中国的歇后语很有趣,比如“瞎猫碰上死耗子”,直译他们无法理解,经过解释后,他们都很喜欢,觉得这个表达很有故事感。最后我们意译成了“a stroke of luck”。有次中文剧本里出现“没妈的孩子像根草”,美国同事不懂,为什么没妈的孩子就是棵草呢?我就介绍说这是一首家喻户晓的中国儿歌,给他们唱了两句,他们也学着唱,我们就一起唱跑调的《世上只有妈妈好》。
本土化的过程,有种线下跨文化交流的新奇感和满足感。很多时候,为了让国外的观众更能够代入进故事,我们编剧相当于在交换彼此的生活经历,增进对彼此文化的了解,寻找共性。
短剧里有很多内容是国内国外观众都爱看的,比如豪门配置。那是普通人的豪门幻想,动不动一个银行黑卡无限制刷,八辆劳斯莱斯开道,然后总裁男主闪亮登场,身边是20个穿西服的保镖。这种都是保留场景,几乎不用改,美国观众也爱看。
内卷里的隐忧
这两年,我眼看着出海短剧从一片蓝海到现在变得非常卷。最初身边几乎没人聊短剧,现在已经是朋友聚会时离不开的话题:最近哪个剧是榜一?哪个平台出了爆款?哪个项目在招人?
连好莱坞的传统影视从业者,也开始主动了解短剧这个新鲜事物。有经纪人联系我coffee chat(喝咖啡聊天),想要了解短剧行业。他们代理的编剧、演员接了短剧的活,赚到了钱,让他们对短剧很好奇。好莱坞是个靠钱说话的地方,大部分制片人和经纪人不会因短剧内容下沉就看不起这个形式。尽管短剧目前在美国还没有实现普及,但已经生出一些波澜,被越来越多人看见。
和国内一样,美国的电影、长剧也受到了短视频的极大冲击。现实残酷。我在南加大的一些美国同学,毕业后找不到工作,经济困难,我就会给他们介绍短剧的活。这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个全新的形式,我也跟他们提过,我们在学校学的内容跟这个东西非常不一样,如果你们想做,我可以给你们介绍机会,但是如果你们看了觉得这啥玩意儿,也看不起它,那就算了。大部分同学还是愿意去了解,去学习创作短剧。
但隐忧也藏在如今越来越卷的竞争里。为了流量,为了博眼球,我感觉到剧本的尺度越来越大,在涉及到性、暴力的元素上尤为突出。前期主角受到特别极致的气,后面反派打脸才爽。暴力越狠,观众情绪被调动得越厉害。
我觉得我们行业现在可能陷入了一个难题,大家都在往这方面钻。但剧本涉及整个行业生态。我有时会疑惑和担心,在短剧里呈现这样的内容,到底合不合适?
更担心的是创新机会的减少。在海外市场做原创有风险,成本也更高,不知道能不能赚钱。现在大多数情况是直接买国内播得很好的IP,因为它经过市场验证。拿来翻拍一个美国版,就算是试水,至少知道它在中国能成功,比起一个纯原创的内容还是有一定的市场底蕴在。一个题材爆了,就会不断翻拍,批量生产一些类似的内容。
但这样导致很多很好的原创作品,没有机会面世。重复之前市场验证过的东西,从投资的角度当然可以理解,但是我觉得这对于创作的伤害还是挺大的。一直重复旧的东西,会导致创作力的衰退和人才的流失。
如今的我早已放下科班生的傲慢,心态转变后,也收获颇丰:语言、文化交流上都有成长,也努力把传统情节写出新意。或许未来有一天,短剧行业经历过迭代扩张后,我们会拍一些和现在类型化很强的内容不一样的东西,让这个形式的受众也慢慢扩大。这些都需要时间。我觉得,只要还在用心做作品,努力做好作品,就都是值得尊敬的创作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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